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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软宣布的公司历史上最大的裁员计划中，约有12，500名下岗员工来自刚刚被收购的诺基亚，而诺基亚中国的裁员比例接近90%。《北京青年报》记者近日采访了多名诺基亚员工。他们回忆起诺基亚在鼎盛时期为员工创造的“完美世界”，作为“内部人士”，他们也反思了导致诺基亚衰落的种种弊端。诺基亚，一个员工爱恨交加的地方，已经成为过去。"
叙述
那些你想不到的
诺基亚豪福利
繁荣时期:自1996年以来，诺基亚连续15年占据手机市场的第一位，并推出了塞班和米哥智能手机。2003年，诺基亚1100上市，在全球售出2.5亿部。2007年，诺基亚占据了全球手机市场的40%。2009年，诺基亚售出了4.318亿部手机。
2007年加入诺基亚的王琦正处于诺基亚的巅峰时期。“我很幸运。作为一名工程师，能够进入诺基亚是非常光荣的。许多以前的同事和朋友都很羡慕，也很讨厌。”但他当时的运气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诺基亚的衰落，他这次也被列入了裁员名单。经历过诺基亚巅峰和低谷的王琦告诉《北京日报》记者:“作为一名普通员工，你可以感受到这里的工作氛围特别好，非常开放，还有很多细节在移动。”
“诺基亚不鼓励内部竞争”
从王琦大学毕业后，他在四家企业工作，包括私营企业、国有企业和合资企业。“让我感觉最好的是诺基亚。”王琦哀叹裁员后他将不得不重新工作，但他不太可能找到一家像诺基亚这样对待员工的企业。
在工作场所，有相当多的企业愿意支付高薪。许多人选择离开工作不是因为工资不够高，而是因为大多数企业经常鼓励员工为了提高效率而相互竞争，这不可避免地导致员工之间的“内讧”，这往往使人沮丧，最终离职。“诺基亚不鼓励内部竞争，而是强调同事之间的合作。”王琦说，“在一个团队中，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分工，只负责一个环节，而且研究方向也不同。为了做出好的产品，每个人都必须做好自己的事情，并积极地与他人合作，这样同事之间的感情才是美好的。”此外，诺基亚员工还定期接受心理咨询。“当我们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们可以和精神病医生谈谈。如果我们对老板不满意，我们也可以‘照顾好它’，而心理医生是绝对保密的。”
“诺基亚的每一款新产品上市后都会举办庆祝派对。每个人都喝香槟，并发放奖金。”王琦仍然记得上次大规模的庆祝聚会。“这是在国家会议中心举办的asha系列产品。这是令人难忘的，因为今后将不会有这样的庆祝活动。”
“让每个员工都上班车”
北京的城市建设越来越大，高峰期经常出现拥堵，因此员工在路上的时间成本非常高。
“在交通方面，诺基亚也充分考虑了员工。自从我们从城市搬到亦庄，我们已经开了70多辆班车。即使在远至门头沟、昌平和房山的区县，我们也有班车到达。如果有5个人在同一个地方上车，我们将开设一个班车站，确保每位员工都有一辆班车可以乘坐。”王琦说:“如果有一天班车上人很多，非常拥挤，我们也可以选择打车。”管家离我们有多远，我们就报销我们的出租车费。”
王琦还告诉记者:“在工作时间，我们还有专门的按摩室和健身房。如果你工作累了，你可以去按摩或者去健身房放松一下。我们有专门的健身教练。”《北京日报》记者采访了许多诺基亚员工，王琦的观点代表了大多数员工的观点。记者了解到，有很多员工在诺基亚工作了10年或15年，这在人才流动频繁的通信行业是罕见的。
衰落期:2011年4月底，诺基亚与埃森哲达成战略合作协议。诺基亚将把塞班岛操作系统的研发工作外包给埃森哲，大约3000名诺基亚员工也将相应转移。与此同时，埃森哲将为诺基亚提供一个可用于未来智能手机的操作系统。此外，诺基亚计划到2012年底裁员4000人，主要涉及芬兰、丹麦和英国。
衰退时期的雇员福利没有减少
虽然苹果和三星在智能手机行业占据了第一和第二的位置，诺基亚的市场份额也在逐渐缩小，但诺基亚在低端手机市场仍有绝对的优势，其生存也相当滋润。俗话说，“死骆驼比马大。”“虽然诺基亚的市场份额在逐渐缩小，但我负责研发的低端机器并没有亏本，利润也还可以。”
“直到两三年前，我才真正感受到了危机，那就是诺基亚放弃了塞班岛，这让我深受感动。诺基亚n70，正式开启了诺基亚塞班岛的统治地位，战无不胜，统治世界。放弃塞班岛，我有预感诺基亚可能会走下坡路。这是后来的情况。”不过，王琦强调，“无论诺基亚辉煌时期还是衰落之后，员工福利和工作氛围都不会有大的变化。”
过去的“完美世界”使得现在很难找到工作
在诺基亚为员工打造的“完美世界”中，许多员工将八小时工作时间视为一种“标准”。一名诺基亚员工在微博上发布了一篇关于华为加班文化的帖子。他评论道:“中国甚至亚洲的许多企业都没有足够的创新和管理能力，他们只能用生命来压榨人。”几位it工作者敢说他们没有被挤出去。大跃进不会持续几年，冬天应该会到来。”
更大的问题是诺基亚的内部分工非常具体。王琦打了个比方。“这就像一家大餐厅，每个项目都有分工，比如采购商品、准备菜肴、配菜、烹饪，最后上菜。不同的人扮演不同的角色，小餐馆也不同。整个过程只有一两个人，每个人都是无所不能的。诺基亚的分工与大餐厅一样。它非常详细。每个人的研究领域都很专业，方向也不一样。”在被解雇的员工中，他们的一些技能只有在诺基亚才有，而其他人从未使用过。“但是，国内企业在招聘员工时需要相关的工作经验，以便他们在被招聘时能够工作。虽然外国公司不在乎他们过去做过什么，但在手机行业，除了三星和苹果，摩托罗拉已经被联想收购，索尼已经半死不活了。因此，诺基亚员工在被解雇后很难找到自己的老板。”一位诺基亚员工这样说。
更重要的是，在诺基亚呆了太久之后，他们已经习惯了诺基亚的企业文化。当去一家新公司时，许多招聘公司担心他们是否能适应它的企业文化。《北青报》记者注意到，“前诺基亚员工”正在通过各种渠道寻找新工作。商务社交网站linkedin China的首席执行官德里克表示，每个诺基亚中国员工都将免费获得一个为期6个月的“增强求职”账户。截至8月8日，约有200名诺基亚中国员工申请了该账户。
反射
懒惰的诺基亚无法重返天堂
一位前诺基亚员工上个月在网上留下了这样一句话:“换了太多次工作后，每次都有一种自由，但这次有一点痛苦，因为诺基亚的‘以人为本’。除了物质上的满足，诺基亚还感受到了尊重和温暖，感受到了公司的关怀。”
同样是诺基亚前员工的高杰对这种企业文化深表怀疑。在诺基亚工作了十多年的高杰在被解雇前是某个团队的负责人。在诺基亚的巅峰时期，高杰感受到了整个企业的财大气粗，自上而下的员工说话做事都非常傲慢。和伴侣交谈时，他们一如既往的强硬。
员工在工作时间开淘宝店是很常见的
作为一名中层领导，从管理的角度来看，他认为诺基亚所谓的以人为本是导致其逐渐衰落的原因之一。高杰承认，他在诺基亚过得很舒服，上班迟到早退，甚至有很多人开淘宝店，在工作时间拍照、传照片，与淘宝客户谈生意。“在工作时间，公司付钱给你，而你却在做其他事情，这在很多地方是绝对不可想象的。”高杰认为，这种以人为本的态度在某种程度上是一些员工的懒惰。真正的“以人为本”不应该反映在员工上班时间可以迟到早退、洗澡的事实上。相反，他们应该听取员工的意见，为他们的职业发展制定计划，而不是培养懒惰的人。
在国外，员工习惯于被解雇，因为裁员是常有的事，没有人希望一辈子呆在一个地方。如果有人这么想，每个人都会觉得你很奇怪，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但诺基亚是如此优秀，如此以人为本，这鼓励了一些人的想法。许多人想在这里工作一辈子，每个人都很舒服。”
“在诺基亚，有些人真的很忙，有些人很闲。”在诺基亚的一些R&D团队中，员工总是很忙，但有些职位的人总是闲着。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上面的人不知道下面的团队在做什么，需要做多少工作，需要多少人。这个团队的负责人一直在找人。”高杰说，每个团队的负责人都知道他的团队的工作量以及是否有人空闲，但是当他向上汇报时，他必须说他的工作量有多大，他的产出有多大。只要人员不断增加，团队不断壮大，就意味着这个团队在公司的地位越来越高。此外，由于诺基亚的中高层官员基本上都是芬兰人，诺基亚希望芬兰人能够对外国企业有足够的控制权。芬兰人需要一两个人，从上面获得支持更容易。
我应该在诺基亚工作一辈子吗
裁员宣布后，许多人表示抗议，而其他人则表示转型很困难。“有人说我的技能只能在诺基亚使用，所以我会问，既然你知道它是诺基亚独有的，为什么还要花这么长时间来研究它。为什么不在内部改变立场呢？”高杰认为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事物都会结束，所以我们应该尽早为自己做计划，而不是把自己的命运与公司联系在一起。有些员工不对自己负责。不仅仅是诺基亚，很多大企业在开发过程中将会越来越精细地划分他们的功能，有些东西在其他地方会变得更加无用。如果真的下岗了，就很难改造。如果你在这个狭窄的领域工作多年，即使企业提供再就业培训，一两个班也无济于事。
高杰说，诺基亚是一家大公司，它为员工提供了在不丢掉工作的情况下换工作的机会，但有些人不知道如何利用这一点。高杰从未想过在诺基亚工作一辈子，但诺基亚认出了他，他一直在尽最大努力，希望诺基亚能继续聘用他。因此，他不断学习，并一直在诺基亚内部寻找有趣或更有前途的部门。有时是上层的决定，有时是他自己主动寻求改变。
如果你用四个词来形容你对诺基亚的感情，高杰的回答是“爱与恨”。不用说，这个企业是好的。诺基亚提供优越的条件来雇用他，他愿意尽最大努力。但是我讨厌它，因为我对这个企业感到失望。“我很难过。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和我的团队花费了大量的精力，试图扭转它的颓势。虽然我尽了最大努力，但没有成功。”
李星于2007年加入诺基亚。与王琦不同，她在诺基亚工作了三年后选择了离开。当时，许多同事劝她不要离开，但她仍然坚持自己的想法。现在，当时建议她留下的同事都羡慕她。
例如，上述诺基亚员工所描述的人性化工作环境并不是糟糕的工资。为什么李星一开始就离开了？她告诉《北青报》记者:“当时我在诺基亚工作了三年，确实进步很快。各部门之间的合作非常默契，但空基本上没有提升的空间。许多在诺基亚工作了十多年的同事在被解雇前都是普通员工。此外，虽然诺基亚的工作环境很好，不需要加班，但其薪酬在同类公司中并不高。”王琦也反映了类似的现象。有很多同事在诺基亚工作了8到10年，但是他们的职位不高，也没有大的提升。由于这个原因，很多人混日子，所以诺基亚人浮于事。
曾经，78%的员工选择安卓
诺基亚让李星失望了。除了人浮于事之外，一个更关键的原因是上层一再未能做出决定。诺基亚在2008年收购了塞班，这破坏了塞班操作系统形成的强大生态平衡。后来，它过早地宣布放弃塞班操作系统，导致塞班操作系统的生态系统突然崩溃。自那以后，谷歌一直被视为其向互联网过渡的主要竞争对手，并错过了使用安卓操作系统崛起的机会。此后，我们仍然忽视了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到来，仍然将手机的主要功能定位在2g通话上。然而，在这个时候，用户开始上网，聊天和看视频逐渐，他们不能没有它。
李星说，是诺基亚的“大企业疾病”最终让她决定离开。“早在2007年下半年，诺基亚就决定成为一家互联网公司，并推出了相应的ovi商店，这类似于今天的苹果商店。”然而，当谈到执行，推广是非常缓慢的，这是这样一个决定。诺基亚需要半年时间才能在全球所有地区普及。最后，因为开发商的资金不到位，奥维商店没有真正做到这一点。事实上，诺基亚当时还不错。问题的实质是，尽管诺基亚的口号喊得很大声，但它并不想真正改变现状。”
谈到诺基亚成功转型的ovi商店，王琦也很难过。ovi商店推出时间不长，里面有很多值得骄傲的应用，包括ovi地图、带微信功能的应用等。你应该知道，当时苹果商店里可供下载的应用程序非常少，只能下载付费歌曲。“但诺基亚做得太早了。当时，它跟不上互联网的速度。用户没有养成使用智能手机的习惯。他们不能让董事会看到某些好处。自然，他们不想支持它，所以他们不得不搁置它。当3g时代真正到来时，诺基亚已经落后了。”
在智能手机时代，错过了机会的诺基亚没有在弯角超车，而是一再推迟其战机。一位前诺基亚员工在一篇文章中表达了他的愤怒，“我真的很讨厌诺基亚的高层管理人员。”几年前，公司投票决定是否使用安卓系统，78%的人同意。不幸的是，基层员工的意见被完全忽视了。近几年来，我一直在彻底折腾，折腾了无数个系统，放弃了无数个系统，许多产品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取消(cancel)，所有手机立即被销毁，这是钱！”“近年来，诺基亚几乎每年都有一个系统。事实上，北京的R&D实力还可以。销量很好的lumia 520是北京制造的，非智能手机部门的大部分研发也在北京进行。现在诺基亚仍然可以依靠非智能手机部门和Noci生存。”本期文字/记者吴林林、肖小英(文中采访的人物均为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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