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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北语国家和地区研究院北语大学土耳其研究中心隶属于国家和地区研究院 研究院成立于年1月,承担教育部国际合作交流司委托的“高中国家和地区研究工作秘书处”的相关功能 年,学院成功入选北京高校高精尖学科建设名录(地区国学) 土耳其研究中心希望推进全国高校的土耳其研究和教育,为土耳其相关的科研、人才培养、财政服务和国际交流提供平台 中心的“土耳其博览会”不定期提供土耳其相关的动态、信息和研究结果,从人文、历史、国际关系、政治、经济等角度介绍土耳其 01作者介绍秦彦洋,北京大学土耳其研究中心助理,北京大学地区和国别研究院博士研究生 02出处澎湃号·; 北京大学地区和国家研究院自9月27日以来,亚美尼亚和阿塞拜疆在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的武装冲突升级,造成数百人死亡,大量军事装备和民间设施被破坏。 两国互相指责对方违反停火协定,率先开始军事攻击,现在的冲突没有缓和的迹象 冲突后,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和法国、美国、俄罗斯等国领导人谴责暴力行为,呼吁双方尽快停火 纳戈尔诺-卡拉巴赫面积约4400平方公里,位于阿塞拜疆西南部,是阿塞拜疆的自治州,主要人口是亚美尼亚人,长期拒绝管辖阿塞拜疆 纳卡问题源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高加索地区新国家领土划分的差异 苏联解体后,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支持的纳卡当局之间从1992年到1994年爆发了严重的战争,之后,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处于“无战争、无和平”的对立状态,发生在武装交火时 最近纳卡冲突再次发生后,非当事国一般继续中立、劝告、协商,但中东大国土耳其支持阿塞拜疆“一边倒”,土耳其朝野指责“亚美尼亚发动了袭击”,支持阿塞拜疆“合法的自己” 在纳卡问题上,土耳其为什么鲜明地打着“阿巴亚”呢? 这背后包括许多复杂的历史矛盾、民族怨恨和现实好处的考虑。 土耳其和阿塞拜疆铁人的友谊从公元11世纪到13世纪,许多游牧生活在中亚草原上的土耳其部落经历了大规模的西移,土耳其语群进入西亚地区,开始接受伊斯兰信仰。 随着奥斯曼帝国的崛起和西亚的伊斯兰化,现代意义上的土耳其和阿塞拜疆民族正在形成,两国也有一些共同点:民族上承认土耳其民族的祖先,土耳其语和阿塞拜疆语是土耳其语系。 宗教上,两国很多人口信仰伊斯兰教,两国国旗上有星月符号 土耳其的主要政治故事是世界上仅在阿塞拜疆、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土耳其被承认的“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国”(北塞)的6个土耳其后裔建立的国家,阿塞拜疆、北 土耳其首都安卡拉的国父陵上,围绕着开国总统凯末尔的棺材放置着83个铜罐,来自共和国各省的黄土,象征着爱和忠诚 但是土耳其共和国只有81个省。 多出来的两个铜罐是从哪里来的? 答案是阿塞拜疆和北塞——可以看到土耳其和阿塞拜疆的特殊感情 冷战后,随着国际和地区形势的变化,土耳其外交打着土耳其文化认可的旗帜,积极团结包括阿塞拜疆在内的土耳其语系国家,阿塞拜疆成为土耳其扩大到中亚土耳其语系地区影响很大的桥头堡 年,土耳其与阿塞拜疆、哈萨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共同组成土耳其语委员会组织( turkic council/土耳其语tü; rk keneşi ),每年都举行首脑会议,乌兹别克斯坦年也加入了这个组织 (年7月10日埃尔多安就任总统后,第一站访问了阿塞拜疆)。 现代土阿关系可以用“一个民族、两个国家”( one nation、two states/土耳其语tek millet、iki devlet )来概括,两国领导人也愿意用这个概念来定义彼此的感情和手脚同盟关系 在苏东激变中,土耳其是国际社会第一个承认阿塞拜疆独立的国家( 1991年11月9日),之后两国建立了正式的外交关系,签署了能源、贸易、金融、食品等多行业合作协定。 到20世纪90年代末,土耳其已成为阿塞拜疆最重要的海外投资来源国和进出口贸易伙伴 2003年政权以来,土耳其正义和快速发展党政府重视快速发展与阿塞拜疆的关系,双边在贸易、军事、能源、文化等方面密切合作,土方在许多外交场合都强调了土阿关系的特殊重要性 年7月10日,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宣誓竞选总统的第二天,他率领巨大的政府代表团飞往阿塞拜疆首都巴库,参加祭祀民族英雄等活动,加强了两国的同盟关系 二、土耳其和亚美尼亚的历史恩怨与土耳其和阿塞拜疆铁兄弟般的友谊相比,怀疑土耳其人和亚美尼亚人之间仇恨的物种在19世纪后期已经被埋下,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发展成了激烈的民族矛盾。 亚美尼亚是世界上第一个以基督教为国教的国家,有自己的语言和独特的基督教礼拜仪式 奥斯曼帝国时代,数百万亚美尼亚人住在帝国内的安纳托利亚高原东部,拥有基于教团的社会自治组织米特,在宗教认可上与帝国内人口众多的穆斯林不同。 19世纪后半期,随着奥斯曼帝国统治力的衰退和俄罗斯、西欧势力的渗透,穆斯林集团对亚美尼亚人忠诚心的怀疑高涨,亚美尼亚激进分子也发起了民族独立运动,用暴力手段袭击奥斯曼政府机关。 (图3 :年4月24日,纽约时报广告) )穆斯林和亚美尼亚人的隔阂在加深 亚美尼亚人在第十次俄土战争后的1878年柏林会议上首次提出领土主张,奥斯曼帝国将卡尔斯、阿尔达汉、巴统三个亚美尼亚人凝聚的州割让给俄罗斯,数十万亚美尼亚人被俄罗斯统治。 卡尔斯、阿尔达汉、巴统位于安纳托利亚东部,是穆斯林民族的心脏地带,库尔德人、土耳其人恨亚美尼亚人 亚美尼亚人高涨的民族独立意识、与俄罗斯的紧密联系、奥斯曼政局的错误评价,进一步导致了亚美尼亚人受到迫害的悲剧命运 在1909年4月的阿达纳大屠杀中,穆斯林保守派破坏了基督徒的房子和商店,约有2万亚美尼亚人被杀 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亚美尼亚人为俄罗斯政府服务,使全体亚美尼亚人犯了叛国罪。 在土耳其文学作品中,亚美尼亚人也是不忠诚的形象 由于事实和想象的双重作用,奥斯曼政府于1915年4月24日大规模逮捕了亚美尼亚人的重要人物,然后驱逐了国内的亚美尼亚人,将东部六行省的亚美尼亚人强制转移到叙利亚北部的荒凉地带。 这次人口移动造成的伤亡至今尚无定论,但即使是否定亚美尼亚大屠杀存在的人,也承认60万到85万亚美尼亚人因各种战争政策而丧命 奥斯曼帝国解体后,亚美尼亚人实现了独立建国,不久回到了苏联。 4月24日以后是亚美尼亚的集体屠杀纪念日,土耳其至今否认了“亚美尼亚大屠杀”,但双方都认为这是造成死者的悲剧 经过战争的痛苦,亚美尼亚人凭借出色的商业才能和正统的基督徒身份,在由移民组成的美国社会中逐渐崭露头角,形成了仅次于犹太院外集团的亚美尼亚游说团体。 每年4月24日纪念日前后,围绕“大屠杀”历史的外交战、媒体战上演,亚美尼亚人的政治需要总是得到美国政治家和媒体的支持 亚美尼亚人有领土划分上的悲伤 亚美尼亚人认为自己是圣经的诺亚人,诺亚方舟停泊的阿拉拉特山(在土耳其称为阿拉拉特山/arda )是他们心中的圣山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边境划分中,阿拉拉特山归属土耳其方面,成为土耳其国内最高峰 今天,从亚美尼亚首都埃里克森向西眺望,可以清楚地看到阿拉拉特山大小的两座山,但亚美尼亚人不能越过边境,近距离朝圣心中的圣山 至今,历史外伤对土、亚两国关系的影响还存在,两国尚未建立正常的外交关系,在地区事务中也缺乏相互信任 10月4日,亚美尼亚总理帕西尼在接受德国照片报纸采访时指责土耳其派遣雇佣兵支持阿塞拜疆,称这与土方在东地中海、中东和利比亚的方法一起体现了“帝国主义政策”。 帕西尼扬表示亚美尼亚是防止土耳其向周边扩大的“最后防线”,他说:“国际社会如果不充分应对(土耳其的扩张行为),等待他们的是土耳其人会来维也纳。” 历史上,奥斯曼帝国对维也纳的包围是对欧洲的直接军事威胁,这位总理似乎唤起西方对土耳其人强大战斗力的恐惧记忆,希望得到越来越多的舆论支持。 土耳其方面批评20世纪90年代亚美尼亚在纳卡战争中扩大占领范围,给阿塞拜疆造成领土损失 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在推特上说:“亚美尼亚对阿塞拜疆的袭击是对该地区和平与和平的最大威胁,土耳其人民一如既往地支持阿塞拜疆的兄弟们。” 三、土耳其介入外高加索地区的现实考虑外高加索地区位于俄罗斯草原和中东之间,里海和黑海之间 峨大高加索山脉从西北向东南延伸,全长1200多公里,山体宽度约200公里,以这里为相对独立的地理单元,亚美尼亚、阿塞拜疆、格鲁吉亚三个文化差异较大的国家并驾齐驱 在世界地图上,外高加索三国的占地面积不太大,容易被忽视 但是,稍微分解一下,外高加索地区的北侧是东正教的俄罗斯民族、车臣等俄罗斯国内的少数民族,西侧是伊斯兰教的土耳其和库尔德民族,南侧是伊斯兰什叶派的伊朗波斯民族,东侧是跨越卡斯皮海广大的中亚各国,这里 19世纪后期,随着波斯凯加王朝和奥斯曼帝国的实力衰退,沙皇俄罗斯在高加索扩大势力,支持亚美尼亚民族独立运动,向波斯阿塞拜疆省派遣了军队和顾问。 冷战期间,苏联牢牢控制了高加索地区,在中东南下,成为对抗北约的战术前线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土耳其、伊朗、西方各国观察了高加索的战术意义,在南奥塞梯问题、阿布哈兹问题、纳卡问题上频繁介入调停 地区冲突背后隐藏着大国游戏的影子 例如,格鲁吉亚选择了远离俄罗斯、接近西方的政策路线,爆发了2003年的“玫瑰革命”和2008年的俄罗斯战争。 面对众多纷杂的高加索局势,土耳其在纳卡问题上加强阿塞拜疆,加强土阿同盟关系,有很多现实考虑。 从地缘立场来看,外高加索地区包括撬动大国关系的“结构性力量” 土耳其与阿塞拜疆结盟,北有防止俄罗斯和亚美尼亚力量南下,南有抑制伊朗什叶派势力扩大,在维持民族、宗教多、杂乱的土耳其东部边境稳定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 另外,利用阿塞拜疆,土耳其可以建立与中亚土耳其语系伙伴国的地理桥梁,其影响可以很大程度上辐射到里海乃至中亚地区。 从能源安全的角度来看,土耳其的油气资源不足,但阿塞拜疆里海的油气资源丰富 近两年阿塞拜疆天然气约占土耳其总进口量的五分之一,今年上半年超过俄罗斯成为土第一大天然气来源国 近20年来,土耳其在外高加索部署了巴克托·比利·西杰汉( Baku–Tbilisi–Ceyhan )石油管道和巴克托·比利·谢尔兹姆( Baku–Tbilisi–erzurum )天然气管道,同时规模更大 从经济角度看,土耳其出口主导型经济也逐渐“向东”,对欧盟市场的依赖度减少 土耳其政府提出了“中间走廊”的经济战术,年建设巴库-第比利斯-愈伤组织的跨国铁路,将来建设越来越多的亚欧联盟基础设施,结合中国的“一带一路”建设。 由此可见,土耳其对纳卡问题的介入、对阿塞拜疆的情谊不是来自一时冲动的好战情绪或民族。 回顾历史,2001年土耳其国际关系学者艾哈迈德·达特奥尔在《战术纵深》一书中,土耳其利用其独特的位置和深厚的历史寻求“战术纵深”,跳出了只重视与西方各国关系的短视, 他说,应该扩大到高加索等广泛地区,进一步迅速发展与伊斯兰世界、土耳其语系各国的关系。 达特奥尔长期担任埃尔多安外交智囊团,从2009年到2009年就任土耳其外交部长和总理 土耳其在纳卡问题上的许多方法体现了达夫特奥外交的多样性、灵活性和实用性 达特奥尔积极改善与“曾经属于奥斯曼帝国版图内的各国”的关系,推进旨在消除与邻国怨恨的“零问题”外交政策 2009年,在“零问题”政策下,土耳其在与亚美尼亚的协商中签订了关系正常化协定,但在纳卡问题上受到阿塞拜疆的反对 另外,土耳其多次主办土、阿、亚三方外长级会谈,讨论和平处理纳卡领土争端。 年中东的“阿拉伯之春”后,土耳其从“零问题”外交转变为积极的外交政策,在某些问题上措辞激烈,媒体表示了“斗争性”的看法。 但是,应该通过现象,寻求土耳其外交行为的理性和现实的一面,即“战术纵深”,确立地区主动权,看到成为世界大国 一句话,土耳其在纳卡问题上采取“一边倒”的战略,来自历史上许多纷杂的民族恩怨,为其现实的地缘政治利益和大国野心服务,将纳卡问题向有利于本国和阿塞拜疆的方向和平处理,土耳其是这次冲突 过去的评论:排版:杨小琴北京语言大学国家和地区研究院北京语言大学国家和地区研究院academyofinternationalandregionalstudiesadd :北京市海淀区学院路15号tel:010-8230354 e-mail:b